有些人喜欢利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的一点权力找发泄的机会,对这种人就只好将就一点,息事宁人,图个方便。
自东京飞威斯康辛州的陌地生城,要转几次飞机。
先在旧金山过人美国境的一关,再飞芝加哥,由芝加哥转飞陌地生。
航机自东京飞赴旧金山一程已经误了点。真是祸不单行,我的一件行李还偏偏在最迟运送出来的一批内。眼看人境检查的关卡尽是一条条的长龙,起码要轮候大半小时,准时转机就无望了,于是人急智生,跑到龙头去打招呼,解释说我要赶接班机,请求对方让我后来居上。
排前面的几个正正是日本人,一听我开口讲英语,立即鞠躬,完全没有抗议,就让我排到他们前面去,懒得再跟我打交道。我从来没有发觉原来日本人不喜欢以国际语言交谈,其实有这么个予人方便的好处。
过了移民局一关,还要检查行李。一定是我心急,面露张惶之色,因而引起关卡的人思疑,非但要查我的行李,且连我手上的一只表,也翻来覆去地看,并问:“这只表是不是带进美国境内来送人的?”
真想幽他一默说:“我生性孤寒,送人的礼物一般只能依我身家的零点零零零一的比例,这只表嘛,今日还未有资格作礼品用呢。”
想想,还是不要责弄风趣好了,记得吾友曾告诉过我,有一次,他被美国海关翻天覆地地搜行李,他于是幽默地说:“我以为自己到了个极权国家来了。”
此言一出,糟透了,那检查员脸色一沉,就把他关进房间里,更肆意地由头检查到脚。这个故事教训我们,不是全人类都懂得语言的情趣,又都接受幽默作风的,须好自为之。
我被那海关闷了三分钟时间左右,怕是看我逆来顺受,也就放行了。有些人欢喜利用自己工作岗位上的一点权力找发泄的机会,对这种人就只好将就一点,息事宁人,图个方便。想想,做人是越来越迫自己不必争闲气了。
结果,飞抵陌城时,已经深夜十一点,赶不及赴朋友的婚宴,却来得及跟新娘子与新郎倌在岳家客厅内并坐着拆着一份份的结婚礼物。单为那谐和幸福的画面,就觉得如此奔波地赶回陌城一趟是值得的。